“哦，对了，关于江河，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？ ”
由于着实被欢哥的设定给震撼到了，搞得我睡意全无。恰好李圣人在此，就想把某个大麻烦给解决掉。女皇陛下的出发点是不错，可我还是觉得太麻烦了。
李芷涵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成了我刚进教室时的模样，那平静的脸上红唇微启。
“按照赵老师的安排来做不就行了？”
瞧瞧，这是谁啊？都会抢我的台词了，是要将我的存在一并抹去吗？
“你真是这么想的？”
李芷涵睁开眼，漆黑的眼眸难得有点失焦。
“江河的性情本就偏懦弱，说是玻璃心也不为过。他小心翼翼维持着现在的人际关系，恐怕是害怕陷入某种曾经发生过的困境吧——以上是赵老师的判断。”
所以女皇陛下才会将江河的事转交给我？按照李圣人的性子，见着这种事，那还不得大刀阔斧对江河进行改造？
“然后呢？”
故事讲多了，自然而然就学会捧哏了。结果只换来了李芷涵的冷眼相看，为什么啊？
“我最近才稍微有点明白，这也是他努力后的结果，那我就不该随意否定。不过看你的意思，似乎江河的努力方向不对？”
李圣人哪都好，就是有点记仇。而且偏好不好在这种时候顿悟？是打算等着看我的笑话吗？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，还是让我来提醒一下吧。
“那倒不是，我只是觉得，如果按照老师的思路发展下去，很容易形成一种不对等的人际关系。”
李芷涵好看的眉头又凑在了一起，对于她这种聪明人，想必已经理解到我想说什么，只是心中那不曾平息的风波，促使着我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曾看到这样一个故事——有一个客人十年来一直都在同一家商店买同一种酒喝，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这次喝的这种酒味道不对。于是他跑去质问老板，为什么要卖假酒给他。老板也很无奈，自己卖了十年假酒给他，突发善心给顾客换上真酒却得不偿失。”
我能想象得到，老师让班上同学多照顾一下“思想者”，尤其是在欢公子的带领下，其他人就会很乐意顺手帮一把，将江河拉进各种圈子。然而一些好的初衷不见得就能带来好的结果，要是我的话，绝对会一开始就回绝这种邀约。所谓关系啊，总得双方都萌生了交往的心思才能算得上对等吧。我可不是在安慰我自己，那肯定是因为小时候陈静也对我感兴趣，才能让我们的关系持续到如今……的吧。但江河性子可跟我不一样，按照书上的说法，自卑的家伙往往会对别人的善意表现出出格的回应，即使是陌生人那不经意间的嘘寒问暖都要感激涕零。或许书上有夸张的成分，可确实如老师的判断一样，江河的感情是薄弱的，不堪一击。
那么，明知如此，还选择这种手段的女皇陛下真让人琢磨不透。所以我才想早点结束，因为我的感情也很薄弱啊，可不想在女皇陛下面前精准踩雷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，只是，这世上真有对等的人际关系吗？我参加过很多饭局、交际会，所以很清楚。尤其在成人的世界里，表面上的友好相处之下，不是利益纠缠就是虚情假意。学校里相对就要简单一点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可认真观察的话，许多人的关系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。如果能让学生之间的关系在毕业后能延续更久一点，那么这个新的心理辅导室也不算白折腾了——当赵老师这么说，我才勉强答应她的要求的。”
勉强吗？真不是像我一样被拿捏了？
“原来那个老师还说过这样的话。”
太正经了会偏移人设的好不好。因为啊，会替自己学生着想的女皇陛下不是只存在于童话跟轻小说中吗？如果真有的话，请务必雨露均沾。
李芷涵难得正眼看了我一下，好冷啊，根本就不需要。
“果然你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惊讶。明明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，却好像提前预知并打了预防针一样，这也是从书上学来的？”
虽然李芷涵说得没头没脑，但我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，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小得意。不不，谦虚才是我的作风。
“哪里，我只是喜欢把最糟糕的情况预演了一遍才付诸于行动，那样，即使发生了无法控制的变故，也有一定的心理承受，请称之为未雨绸缪。”
我又不是某个容易沾沾自喜的后辈，对于那些不太被摆在台面上的东东也观察过不少。正因为意识到了那些关系下的“千千结”，所以才不想去碰而已，绝不是根本没人想和我有关系。况且光是连某一个人的关系都理不清，以至于我至今都对于冲动的惩罚耿耿于怀，甚至感觉后果有点无法承受，求别刀了。
“是不是大多数行动，都因为会产生你无法承受的后果而被迫放弃了？”
仿佛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似的，李圣人乐善好施，最爱伤口撒盐。
“哦哦，你很懂嘛，我那是及时止损。”
“哈——，你倒是每次都能找各种借口。”
李芷涵闭上眼揉着眉头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污了她的法眼一样。明明就是自己修行不够，而且不要把我说得跟渣男一样，我甚至连渣的机会都没有。反倒是你，既然对学校里的关系视如珍宝的话，那么至少给我更加卖力的融入进去啊，比如说，先换个座位什么的。
“我怎样都好吧，说回江河，你好歹也帮我劝劝老师呗。你不是一向都讨厌撒谎的吗？这跟撒谎并没有什么区别吧。”
“不一样！”
没想到李芷涵居然很认真地反驳我。
“谎言是空虚的，产生的结果也必然是空虚的。可江河所构建的关系不一定就是毫无支撑的，尤其是学生时代的关系，并不会如成人那般深思熟虑，更多的是将心比心。”
我一下子就被李圣人的话给整懵了。真亏你能说出“将心比心”？怎么比？要学比干吗？
“即便如此，能保鲜吗？到头来指不定竹篮打水。”
我一向不看好这种虚无缥缈的关系，而我也不追求真物。
“至少人家能从中获得成长。不像某些人，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李芷涵说完又闭上了眼睛。
你这家伙，什么意思啊？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