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宇与突兀术下了坐,三人手提长剑,抱拳向殷然施了一礼之后,分三角站定。
再各自抱拳施了一礼,随后手中长剑抬起,标准的舞剑起手式。
三把青峰在大殿之上寒芒吞吐,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。
“大河之水天上来。”韩长生一剑点向苏宇,剑尖寒光绽放,犹如九天银河垂落,携带无穷威势刺向苏宇额头。
“大江东去。”苏宇出声,手中长剑横挑,剑锋荡起阵阵涛声,迎向韩长生的九天之剑。
剑刃上扬,韩长生这一件被苏宇轻松挑开,剑锋再转,苏宇喝出一声“浪淘尽”。
剑锋之上涛声瞬间湮灭,转而爆发出大浪淘沙般的声音。
叮的一声脆响,苏宇这一件适时挡住了突兀术刺向他胸口大青峰。
“大漠孤烟直。”一剑不成,突兀术转身,一剑扫出,剑身上黄沙弥漫,随同袅袅青烟直奔九霄。
韩长生低喝一声,手中长剑如同一条长龙,携带一往无前之势点向突兀术这一剑,剑尖荡开剑锋,直奔突兀术而去。
“乱石穿空。”如同无数巨石至高坡之上跌落,发出轰隆隆的声响,苏宇剑尖轻颤,将韩长生这一剑挡了下来。
“长河落日圆。”突兀术心惊,若不是苏宇这突然的一剑,他很可能在韩长生的剑锋之**受重。
不过他脸色却是无丝毫变化,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,犹如天边落日,重重地砸在了韩长生的长剑之上。
韩长生宝剑颤动,低吟出声,不过他也不急,负剑而立,一时之间,他整个人如倾世之仙,遗世而独立。
“天生我才必有用。”一股俯瞰天下的气势从他身上传出,长剑划过虚空,剑芒吞吐,直奔突兀术而去。
突兀术心惊,这一招比之刚才几招有过之而无不及,他不敢大意,手中长剑擎天,他大喝一声“归雁入胡天”。
长剑至空中劈落,转而又变劈为挑,剑尖如出水之龙,直奔韩长生。
韩长生嘴角微勾,刺出的长剑突然回撤,身体随着惯性在空中旋转数圈之后,落在了突兀术身后,他长剑轻抬。
剑锋落在突兀术后颈,锋芒毕露。
“我输了。”突兀术收起长剑,也不敢回头,直接开口道。
后颈传来的冰冷渐渐消散,突兀术正要转身,心中却是一个激灵。
不好!
他身影迅速压低脖颈,然而那彻骨的凉意却不依不饶地紧随他的动作而去。
叮。
就在突兀术以为自己要命断于此之时,脆响传来,他扭头看去。
正好看到苏宇长剑剑尖抵在了韩长生剑锋之上,而那剑锋距离他不过两寸。
好险!
他赶紧从两剑之间的空隙钻了出来,心有余悸地看向韩长生。
“韩大人这是为何?”苏宇双眼微眯,朗声开口。
此刻的韩长生周身真气流转,生生不息,显然是已经达到了周天境。
剑舞中虽然含剑这一字,然而重点却是在舞,舞剑之人是不能动用真气的,只能以剑术交锋。
这韩长生动用了真气,自然是违背了剑舞的规定,比剑也就到此结束。
剑身颤动,发出低吟,韩长生目光阴冷地看向苏宇二人。
终究还是没能成功,他心中感叹。
苏宇周身流转不息的真气落在他的眼中,纵是他百般算计,也万万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太监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。
难道自己的计划就要到此为止了吗?
不,绝对不可以,自己千辛万苦谋划了数年,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,怎么可能就此放弃。
苏宇的出现或许会让自己这方牺牲更大,甚至大出很多,但是却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。
“哈哈哈哈!”突然,他大笑出声,笑声如雷,在此刻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为何?”
他双眼怒火冲天,血丝萦绕,盯向苏宇,转而又看向殷然。
“你怎么不问问殷淳杀害我全家老小时为何?”
苏宇一个闪身来到了殷然身边,眼露警惕之色,韩长生此刻的状态,他不得不防。
“你不是韩大人?”苏宇双眼微眯,眼神锐利,看向韩长生,如此说道。
“这……”
此话一出,殿上顿时出现了不小的骚乱,其中以肇庆府本地官员居多,他们与韩长生共事多年,此刻有人说韩长生不是韩长生,对他们的冲击可想而知。
其中一名不惑之年的官员起身,对苏宇施了一礼,开口道:
“这位大人莫要胡说,韩大人勤政爱民,众所周知,韩大人怎能不是韩大人……”
“我确实不是韩长生。”
那官员话未说完,韩长生却是率先开口,肯定了苏宇的话。
轰!
大殿之上骚乱更大,众官员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双眼中多是不可思议。
“怎么可能!”
“是啊,韩大人怎么可能是假的。”
“或许你们不知,但是我跟韩大人已有数年,却是知道一些事情。”一名半百之年的官员开口,瞬间引起了众官员的注意,其纷纷侧耳听去。
“虽然韩大人以前也勤政爱民,然而脾气却是有些暴躁,突然一段时间,韩大人脾气变好了。”
“我当时就怀疑,不过也只是以为韩大人遭遇了什么事情,所以变了性格,并没有多想。”
“这……”众官员齐齐看向韩长生,眼神惊疑不定。
那不惑之年的官员更是直接起身,看向韩长生,问道:
“韩大人?”
韩长生回头,看向一众官员,抱起双拳,目光怀念,出言道:
“各位大人对不住。韩长生那卖国求荣的叛徒已经成为了我剑下亡魂,我非韩长生,而是六皇子扶苏。”
“什么!”
“竟然扶苏皇子!”
听到扶苏的话,殿上群众脑海中一片轰鸣,他们多是臻国旧臣,只因臻国灭亡,所以屈居于魏,此刻听到扶苏的名字,自然是再熟悉不过。
“诸位大人,扶苏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,然而上天又多给了我一命,隐忍数年,只为报这亡国之仇,灭家之恨,一雪前耻。”
“诸位大人都是臻国旧臣,今日可愿意随我报这血海深仇,洗净这屈辱?!”
“我愿意!”那不或之年的官员率先开口,双眼中已布满泪花。
“算我一个!”
“也算我一个!”
……
高亢地的声音在大殿此起彼伏,将这木制的大殿震得偶尔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