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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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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首的三位单干默不作声,众军十也不敢动一动,沉重而冰冷的铁田压在他们身上,将他们的双腿死死压在尘土四起的土地中,由于身子一直一动不动,他们的腿脚被重甲生生硌出了数道红痕。

就在此时,一个不知此地发生何事的年轻兵士急匆匆冲了过来,还未下马就焦急地喊道:“单于!乐正军本已撤退,忽然有一队军马脱离主军,朝我军侧翼袭来!”

他一口气报完了军情,正欲下马,当胸忽然飞来一箭——一个亲卫面无表情地将长戈插在地上,弯弓搭箭将那年轻兵士射于马下,当场死于非命。

众军士一时噤若寒蝉,连大气也不敢出。

车中的人似是被惊动,庸古可汗阿尔思兰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:“嗯,小美人儿,咱们这是……到哪儿了?”

两个女子一齐咯咯笑了起来,妩媚的女声说:“到久安郡了。大汗,刚才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吵醒了您。已经被收拾了。”

清脆的女声银铃般笑了一阵,道“大汗,铎辰单于在外面候着呢,您看怎么办?”

“嗯?”阿尔思兰低沉地笑了笑,不知他干了什么,车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。

他懒懒打了个哈欠,道,“铎辰,刚才有什么事?”

撒尔纳面色平和,不似其他军十般敢怒不敢言,他轻笑一声、道:“禀大汗,不过是败退的乐正军里有人想杀个回马枪,臣以为多半是柔然洛昕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子。”

阿尔思兰一边和车内女子调笑,一边道:“那你去处理吧。看在你多年劳苦功高,暂不治你丢了宁边郡之罪,去把那小崽子逮回来让我玩玩。”

“谢大汗天恩。”撒尔纳垂首躬身,缓缓退开数步,转身率军而去。

而那富丽堂皇的金车内还不住传来放荡的笑声。

林晚鸣锣收兵后,柔然洛昕好不容易摆脱了岩木,带兵匆匆后撤。

眼见就要与大部队会合,一骑人马忽而自回日岭方向冲了过来,马上客高声道:“四殿下,云凰仙不见了,您看见她了吗?”

柔然洛昕心头一炸,忙向来人望去,隐隐约约认出是叶衡的面容,飞一般跑了过去:“夜麟仙,你说清楚!轻姐怎么了?”

“叶衡”亦是焦急不已,“我适才见她率兵去帮您解围,可撤军时却见不到他。殿下,她不会是被岩木给……”

“什么?”柔然洛昕险些掉下马来,他大喝一声。

调转马头向回冲去,忠心耿耿的乐正军十毫不犹豫,紧紧跟上保护他,只留一人先行回去复命。

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,“叶衡”澹澹一笑,咂了咂嘴,骑马向回日岭的方向离去,那张面孔上流出一丝叶衡绝不会有的恶毒之色。

阿尔思兰与两女嬉戏不久,就见撒尔纳去而复返:“大汗,臣已生擒柔然洛昕,全歼其手下乐正军。”

柔然洛昕手下兵马本就不多,又在疲惫之中贸然冲向敌营,遇上撒尔纳,恰似羊入虎口,立刻全军覆没。

“不错,人先押着,本汗随后再去会会他。”

阿尔思兰心不在焉地笑了笑,唤过一个亲卫,“去跟着铎辰看看那小子,先把他脚筋挑了,免得逃走。”

亲卫应声而动,随着撒尔纳离去。

不久后,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便传遍了半个战场。

柔然洛昕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,想捂住双脚,全身却被捆得严严实实,无法动弹。

他噙着眼泪喘着粗气看向撒尔纳:“你说你没见到?我不信!”

“长煊郡主不是傻子,两军正面相交下,单枪匹马的武林中人很难讨到好处,她不会傻到在刚才派出你说的那个女人。”

撒尔纳看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柔然洛昕,面无表情,“与其担心你那心上人,你还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命比较好。”

见到柔然洛昕还欲挣扎再问,适才挑断他双脚脚筋的亲卫一脚踩在他的心口。

柔然洛昕惨呼一声,彻底晕了过去。

撒尔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被军士们拖了下去,心里的疑问不住跳了出来。

他甩了甩头,将种种疑虑暂且按下,与站在一旁的楚不鲁心照不宣的换了个眼色,一起离去。

华夏边陲,一处与北狄互市的集市上。

春回大地,气温的回升也给集市带来了新的生气。

本来因北狄战事而有些萧条的集市人头攒动,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冲着集市中央一家新开的铺子而来的。

这家铺子的主人据说是华夏皇商,持有燕王赵光慨特批的文书,来此做一笔大生意。

这位不知是何方富豪的金主大批收购虎骨、熊胆、老参、鹿茸、宝裘与兽鼓这六样被誉为北狄六宝的奢侈物件,消息传遍了北狄八部。

八部百姓本就疲于战争,听闻华夏商人提供了此条财路、纷纷废置牧业与田地,一心钻进山林。

就连八部的各大贵族也在贪财的唐古可汗带领下,四处搜刮征收此物。

阿尔思兰临行前带头交涉,换了许多真金白银,便欢欢喜喜地购置了一批外族的奢侈宝物。

其他贵族也唯恐分不到好处,皆对此趋之若鹜,除了铎辰、诸英两部因管理极严,单于在外,族人不敢妄动外,其他六部乃至可汗直属一脉尽皆陷入了搜刮与数钱的狂欢中。

眼下,这家铺子里人头攒动,生意好不红火,而在铺子三楼,这家店铺的老板正对一位带着纱笠的女子躬身施礼:“属下见过月女,禀月女,如今北狄各部除铎辰、诸英二部,已尽如郡主所料,中了此计。”

和林初月点点头,掀开了头上纱笠,道:“郡主与堂主在宁边郡城会了一面,谈了些关于太一天宫的秘密。堂主命我来此,到洞庭湖一带进行探查。寒帝的人来了吗?”

“消息已经传出去了,想来不过在这两日内。”

店老板道,“大人,那个谜团是不是……要解开了?非要紧事务,你从不离开安息,属下有些……”

“不错,决战快来了。”

林初月轻叹一声,“堂中精通五行八卦、风水格局之人不在少数,堂主既然点了我来,就说明这次的消息是真的了。”

“多年前,夜麟仙曾奉命在华夏探查,在一伙盗墓人口中得了些许风声,去了趟洞庭湖,不料寿星与元难也同时得了消息,他与二人交手,未能尽心探查。”

“这些年来寒帝一直排查,却未发现半分蛛丝马迹,想是天佑我等,不忍人间遭到大祸,这才降下郡主点破迷津。”

店老板听得一头雾水,但知道此为机密,不便多问,就转移了话题,将账本呈给和林初月。

金帐久安郡城,乐正军军营内。

林暮音信全无,柔然洛昕冒失陷入敌手,阿尔思兰又带来大批精兵强将,将调兵权给了撒尔纳。

数件事好似雪上加霜,不仅打破了林晚一路大捷的势头,还反过来狠狠给了她一拳。

林晚不知几夜未曾合眼,秀发白了数根。

帐门轻轻被人撩开,晋楚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应千千。

不待林晚惊呼,应千千就上前在她耳边轻语一番。

林晚闻言心神大震,手中的战报“哗啦”一下落在了地上。

“阁主稍安勿躁。北天权有所图谋,林公子和乐正小姐并无性命之虞,可以从长计议。”

应千千沉声道,“我想北天权应该早就知道我混进了青岚馆,利用我引来了林公子。”

“阁主,此事我万死难辞其咎,但事态紧急,我理清思路后,只得设法逃脱了青岚馆追捕,在卫辰军相助下来此传信,未能施救林公子,请你责罚。”

林晚脑中嗡嗡作响,一片空白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。

应千千见状掐了掐她的人中,林晚这才清醒过来。

听完了应千千的复述,她两手紧紧支着额头,嘴唇颤抖良久,方才吃力地找回了舌头的知觉,颤声道:“应姑娘不必自责……是我以往愚钝,未能……”

她的眼圈红了。

晋楚律缓步上前,道:“阿婉,你先忍一忍。我与馆中已经失联,在北天权监视下根本无法调动人手。”

“正如应姑娘所言,他们二人性命应该暂时无恙。我们如今应与北狄速战速决为上,先救出柔然洛昕那作死的白痴,而后我才有理由回到馆中,想办法施以援手。”

应千千接着道:“而且,我怀疑内奸不止越皎皎一人,还有一人潜藏在玄祭堂中。”

“越皎皎应该不是真心想害你和林公子,我估计自风眠山出事后,她就再也不敢将你和他的消息传回,而商均峰那次是实沉和寿星得了消息。”

“私下为之,我了解这样一个小姑娘的心思,她是绝不会让自己的情人受人算计的。反倒是这次……”

她声音一冷,“目击的军士说,是叶衡诈告柔然洛昕穆云轻被掳走之事,可那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叶衡,晋楚殿下告诉我叶衡还在安息呆呢……”

“所以,这个人既知道柔然洛昕对穆云轻的隐秘感情,又了解穆云轻和叶衡的动向,知道他们二人一者到了金帐,一者留在安息,这才有了行骗的时机。”

林晚双眸冷彻,“因此,他必然是熟悉穆云轻和叶衡,且尚未至华夏的玄祭堂中人。”

她勐然起身,“我要给万俟堂主传信……对了,穆云轻现在怎么样?”

应千千苦恼轻叹一声,道:“我适才见她要熘出去救柔然洛昕,顺手将她打昏了,在帐子里躺着呢。”

“我一会去找她谈谈,别让她因一时冲动把自己也折进去了。”

林晚揉了揉眉心,“北狄必然会乘胜追击,我们暂避其锋,先来一招“祸水东引”,把他们的主力引到孔雀境内去。等到埋在他们内部的火药被引爆,再一举反攻。”

“阿婉?”晋楚律一怔,“什么火药?”

林晚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,晋楚律恍然大悟,面色放晴,颔首道:“我明白了。我会拨出一半兵力固守此地,余下兵力将主战场引到孔雀境内,暂缓国内之急。”

“你尽管布置兵力,在此之前我先顶上一阵。北狄来势汹汹,血战不可避免。”

林晚点头,眼中尽是坚毅之色,“乐正军就算兵力不及北狄,也定会死守战线至最后一刻。最后……应姑娘,烦劳你走一趟。”

应千千明白了的她意思,应允道:“内奸之事由我去求见玄祭堂主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

她转过身,竟是歇也不歇,就欲启程。

晋楚律面颊微红,似是在做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
见到应千千即将离去,他的话脱口而出:“你不熟悉这里,千万小心……”

说未说完,他自己的耳根先烧了起来。

闻言,应千千的步子一个趔趄,险险站不稳。

她的心里蓦的一亮,心道:有他这句话,我死在这里也瞑目了。

但她什么都没说,匆匆道了声谢,趁面色还未变化,飞快地冲出了帅帐。

翌日,回日岭边,乐正军与撒尔纳手下的铎辰部、屈射部和可汗直属联军共六十万大军交战于此地,一场血战,岭下血流成河。

纵然兵力不及,伤亡惨重,乐正军苦守一天一夜,始终未退一里,用银甲与鲜血筑就了牢不可破的屏障。

一夜之间,银鹤旗下的雄师死伤过万。

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,乐正军终于撑到了援军到来。

北狄主力被晋楚律率领的卫辰军精锐引入孔雀境内,而鹑尾则率领余下卫辰军的所有兵力倾营而出,替乐正军挡下了北狄的勐攻。

昔日刀剑相向的金甲与银甲放下了旧仇,搀扶着等到了勐攻停止的黎明,当北狄因强攻不下班师回营之时,卫辰军亦死伤万余。

金帐的军医穿行于安息伤兵营中,倾尽全力抢救着伤员。

安息军士扶着受伤的金帐士兵,互相扶持着为死去的同伴掘开安眠的墓穴。

两军将士在劫后余生下忘记了隔阂与戒备,疲惫地躺作一团,将热平平的窝窝头与热汤送到对方手中……

头一次,安息与金帐这比邻而居的兄弟之邦,真正感受到了兄弟的情谊。

林晚吊着一条左臂带人将鹑尾从尸山里刨出来时,他已经气若游丝,体无完肤。

这位一直默默无闻的金帐国师最后一句话是,“久安守住了吗?”

得到林晚的肯定答复后,他慰然一笑,溘然长逝。

明哲保身了一辈子,他终于在最后关头摆脱了北天权的淫威,做了自己渴望已久的事。

卫辰军全军大悲,将国师的遗体送上了回神都的路。

乐正军和他们一道伫立在一列列低矮的坟丘中,两军缓缓唱起低沉的招魂曲。

魂兮,归来,可见将军泪?

可闻征夫悲?

可知深闺夜深处,少妇空啼断肠梦?

纵是如此,在得知乐正秋风所率的一支人马被困在回日岭内时,金帐将军唐钧立刻点了三千受伤较轻的精兵,一声不吭跟上了吊着手譬的林晚。

金甲和银甲交汇在一处,许多汉子们狠狠抱在一起,而后齐头并进,跟上了主帅。

林晚的眼睛湿润了,声音也带了鼻音:“谢谢。”

唐钧澹澹一笑,以往南水关的锐气已被战争磨成了内敛:“郡主,这是我们欠你们的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林晚轻轻摇头,“没什么欠不欠的,都是应该的。”

唐钧一怔,随后和身后许多军士一道扭过头,悄悄擦了擦眼泪。

“说的对。”他狠狠抿了抿鼻子,“咱们本来就是兄弟,应该的。”

渐渐明朗的晨光中,这支队伍朝着回日岭飞奔而去。

回日岭中,乐正秋风望着天上愈来愈亮的天色,抿紧了双唇。

他身后的乐正军是没有一人身上无伤,多数都虚弱地躺在地上,难以站立。

在他们中,还有一部分沿途救下的卫辰军士。

众军士静默地看着日头,一语不发。

“天色已亮,围困我们的撒尔纳却仍不进攻。他的用意不是我们,是要用我们引来久安郡城中驻守的兄弟们。”

乐正秋风缓缓回头,“大家伙还有谁有力气冲一把的,站起来!”

几十名军士瞬间站了起来,既有安息人,也有金帐人。

而后,几百名伤势不轻的伤员陆陆续续强撑着站了起来。

困于此地的千余人中,除了伤重难行人,余下军士都再度握起了兵刃!

乐正秋风望着他们,鼻尖一酸,眼中划过血色,决绝道:“最初站起来的弟兄们,你们伤势轻,骑上所有的马,一会儿在我们掩护下突围出去,把信传回久安郡城。让他们不必来救。余下的弟兄们……”

他重重吸了一口气,“咱们今天多半要交代在这儿了,敢不敢再闯一次?”

“敢!”咆孝声冲破了天空,没有人眼中有迟疑。

“好,好!”乐正秋风提起兵刃,将坐骑交到一名金帐军士手中。

很快,十几匹战马分配完毕,被众军士护在了后面。

乐正秋风缓缓举起兵刃,眼中,视死如归。

“全军突围!”

远处,撒尔纳望着冲来的众军,眼中满是敬佩之色。

他的右手划过一个半弧,北狄军队应声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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